三個姑娘同一駕馬車,但蘇予泠瞧不上蘇予溪,蘇予溪又瞧不上蘇唱晚,於是一路上都沉默着。
車馬很快到了西山寺。
下了馬車,蘇老太太帶着眾人便往正殿走。
蘇唱晚跟上蘇家人一起進大殿敬香。
敬完了香,蘇老太太讓蘇家的姑娘們自己去後山玩。
蘇唱晚答應娘親要去關公面前敬一柱香,就先告辭,便帶着丹朱轉身離開。
關帝廟是在西山寺西邊單獨建的小廟,離主寺頗遠,兩人走到的時候,身上已經起了一層薄汗。
「姑娘,那裡有一個人,還是個男子。」
丹朱突然指着前面道。
那人一襲月白色的錦袍,站在杏黃色的圍牆前面,正在抬頭看着一棵樹。
明明那麼簡簡單單的一個人,卻如瓊枝一樹獨遺世間,雖姿容清冷,卻如嫡仙臨世,有着與生俱來的貴氣,叫人高不可攀。
蘇唱晚瞥了一眼,然後帶着丹朱進了關帝廟。
不是她不想看帥哥,而是現在着實沒心情。
一進關帝廟,蘇唱晚就看到了江宴行,她沒想到江宴行會在這裡,難道是等自己?「江將軍!」
蘇唱晚朝江宴行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。
「三妹妹快不用多禮了!」
江宴行趕緊虛抬了一下手,心裏卻沒由來地有些發悶。
他一直知道蘇家的三妹妹長得好看,但沒想到幾年的時間,小姑娘便長成了大姑娘,且容貌如此驚人。
「江將軍不要如此稱呼,還是叫我蘇三姑娘吧!」
蘇唱晚說到這裡,不禁眉頭微蹙,蘇三姑娘?
怎麼那麼彆扭。
「好吧,蘇三姑娘!」
江宴行後退一步,朝蘇唱晚拱了拱手,道,「在下有些話想與姑娘說,可否借一步說話?」
「不知江將軍有何事要說?」
蘇唱晚看着江宴行,不等他開口,又道,「我是姑娘家,不好久留,望將軍長話短說。」
「在下是來與蘇三姑娘賠禮的!」
江宴行說著朝蘇唱晚一揖到底,且道,「退親之事,在下實屬萬不得已,若往後蘇三姑娘有事需要在下相助,在下定義不容辭。」
蘇唱晚淡淡地瞟了一眼江宴行。
「你欠我的不是一件事,而是一條命!」蘇唱晚一個字一個字地說。
江宴行頗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看着蘇唱晚,一條命?
「你知道為何我父親不願意退親,我大伯父卻應了你?」
蘇唱晚問道。
「不知!」
江宴行隱隱感覺,這件事似乎沒那麼簡單。
「你應該也知道,我的身份不比蘇家別的姑娘,這一退親,更是不好再嫁。」
蘇唱晚看了江宴行一眼,慢慢說道,「因此,我只能要麼死,要麼進家廟。」
「怎會?」
江宴行搖頭道,「以姑娘品貌,便是……」說到這裡,江宴行愣住了,然後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。
以蘇唱晚的品貌,若是低嫁到小門小戶之家,別說人家護不住,蘇家也會不答應的。
「即使我願意布衣荊釵,蘇家也不會同意,所以他們給我選了一條路。」
蘇唱晚死死地盯着江宴行。
「是,何……路?」
江宴行躲開蘇唱晚的目光,艱難開口道。
「進宮!」
蘇唱晚輕啟朱唇。
「什麼?」
江宴行抬起頭來,一臉震驚地看着蘇唱晚。
若說蘇家沒有進宮的人,這樣做,江宴行還能理解。
可蘇家已經有一個頗得聖寵的蘇嬪,又要將蘇唱晚送進宮去,為著什麼已經很明顯了。